4月11日下午,因为加拿大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诗集《吃火》出版,学者戴锦华、诗人翟永明和诗集译者周瓒会聚在一起,共同讨论这位优秀的作家因何重要以及诗歌在当下中国的命运等话题。
诗集《吃火》是河南大学出版社北京上河卓远文化在2015年推出的阿特伍德诗与小说5种中的一种,除此之外还有《蓝胡子的蛋》、《荒野指南》、《道德困境》、《帐篷》。对于这位至今在中国被翻译和研究得最多的加拿大作家,戴锦华认为,她是当今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优秀的作家,因此,她不得不提一个她不愿谈到的问题,就是阿特伍德哪一天才会在诺贝尔奖的名单上,她说:“我不愿说,是因为我不想给诺贝尔奖这么高的声誉。”诗人翟永明也以“每次诺贝尔奖没有颁给阿特伍德的时候,我也特别生气”来表达她对这位作家的推崇。
在戴锦华看来,阿特伍德之所以优秀和特别,是因为“她极度敏锐地把握和她不断探索实验的原创性的形态,她有女性立场但又没有被教条化的女性主义所限定,女性的生命经验、生命痛楚在她的作品当中,以及所有这一切与她对世界、对今天的时代越来越重的疾病的指认,相互地渗透,相互地交织在一起”。诗人翟永明回忆起初遇阿特伍德的情形,说:“她的诗是丰富、开阔的,涉及题材多样化。除了诗歌,她还写评论、小说,每一种载体都有其独到犀利之处。”
近来,随着许立志、余秀华等人诗歌的走俏,诗歌的话题不断被谈论,有人说中国诗坛的春天又到来了。面对这个话题,三位嘉宾也认为诗歌确实渐渐回到了大家的阅读中,当代诗歌越来越被年轻读者所关注。但这是否意味着诗歌的春天已然到来了呢?对此,戴锦华的观点颇为客观:“我觉得诗歌在寻找它的读者,读者也在找他们心里的诗,可能重要的是相互找到。但是我想诗歌恐怕一定是小众的。”在她看来,一个全民诗歌的年代,一定不是一个春天,“或者我们不用梦想人人读诗,人人写诗,人手一本诗集的年代。如果按照那样的想法,春天就永远不会再来了。但其实可怕的是,诗歌被拒绝,诗歌被否认,然后我们以写诗读诗为耻。”她觉得,那就和人人读诗写诗是一样的。
在诗歌似乎悄悄复兴的同时,仍有很多读者朋友觉得诗歌艰涩难懂,不好读。译者同时本身也是诗人的周瓒认为,诗歌的晦涩是它的一种品质,怎样去读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她相信这需要一定的指导和一定的引导。翟永明则认为整个社会对当代诗没有一个正面的引导,诗人在自己的写作时要尽量与读者对话,而读者也要努力找一条路径进入诗人的世界。而戴锦华则谈到,今天的人们之所以不读诗,有两个原因:“一是我们在一个空前沉重,空前现实的年代,我们在一个审判梦和审判理想的年代,所以人们会觉得诗飘渺,诗陌生,诗太高,不是我们的现实,不帮助我们的现实;另外一个原因是,到今天为止中国的当代诗遭遇到一个很重要的挑战,就是汉语是个古老的语言,但是现代汉语其实就是一百年的历史,这个年轻的语言还在发展和成熟之中,所以要用这个年轻的语言来创造它的艺术,每一个诗人面临的问题都是全新的。”